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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8095】无限接近I

“……总觉得,一起度过了太为漫长的青春。

一直捉摸不到真实的你,仿佛身边的你只是一道蔚蓝的光影,如天空一样高远,如雨水一般冰凉。

直到现在我才渐渐体会到一些。你从来都是那样的人,没有哪怕半点辜负我的理想。

而我的感情也就如那时一般,没有哪怕一线转机。”

——虽然如此。

是时候停止了。”

 

听筒里持续不断的嘟嘟声畅通过他的耳膜,他站在业已空无一人的休息室,听到赛场预热的声势一波高过一波,敲门声突然响起,经纪人开门进来:“山本先生,就要入场了,准备好了吗?”

“哦!”他振奋精神,扬起的笑容不染一丝阴霾,“抱歉抱歉~!”利落地挂了机,拎起长凳上的头盔出门。

这里是无数人梦想中的东京巨蛋,他将从这里走向万众瞩目的辉煌,成为载入史册的传说。

他没有犹豫至今未能舍弃,这世界热烈的表象,即使无人知晓在那之下,他又是个怎样的人,不知道握在他手中的粗钝球棒,随时都能挥出冷厉刀光。

他是第十代彭格列家族的雨之守护者,是天生的黑手党杀手。

但喜欢上棒球,却是全然无关的两回事。早到当初招他进社的学长,面容也日渐模糊。

犹是升入中学的第一天,他在路上被拦下——“喂!一年生!要不要加入棒球社?很有趣哦!”

毫无理由就轻信了。在同期的新进社员被严酷的训练累得直不起腰的时候,他却全然不知疲倦为何物地扎入其中。

多年以后连当时的死对头都正色劝告他,如果还有留恋眷慕的东西,就及早割舍,否则这条无法回头的道路,再不要走下半步。年轻的岚守没有解释原因,他也未能理解而在意过

报应终是来了。

接到女友的电话,在最重要的比赛前夕,这之后就决定退隐了——至少,他原本是这么定的。

背负着无法公开的身份,顶着巨大的压力奔波于黑白两道之间,让他终于也感到吃力了,和女友交往三年,大多数时间都不在一起,对方生性单纯,不知责怪,也从不提问。

想把她放在安全的地方,所以一直没能坦白,但堆积的亏欠,也差不多到了极限,觉得该做一个了断了。

结婚,或是分手。

一个月前,他在老家的邮箱里收到一份喜帖,装在信封里,只有三个字——“武君收”。没有收寄地址,没有邮票邮戳,没有封口。

认识的人都知道他一年半载都难能回去,送信人亲自到了门口,却唯独没有进去。

好像隐隐寄望于他不会看到的可能。

他终于,决心选择前者,为此甚至准备放弃棒球,然而,却被抢先一步,扭转了判决。

接到电话的时候,出奇地平静。没有试图挽回,连那个念头都完全没有闪过,就好像和那个声音隔着千万光年,说话的人,早已经不在。

如果说有什么强烈地击中了他,就只有在那瞬间,想起的都是另一个人。她曾经也是怀着那样的心情离开他的吧。隔了千万光年,他终于听到了。

 

嘟——

嘟——

嘟——

“你好,这里是笹川家。”

不曾料到真会被她接起,一惊之下要挂,手一松的迟疑,才意识到那只是电话留言,轻轻搁了下去。

不行呢,这样的他,无法一如往常地和她对话。

叮铃铃——

刚挂就又响起,让他尚未从慌乱中顾及来电显示,就再次抄了起来。

“喂?……山本君?”

他顿住了。手里的这个座机号码,是他老家经营的寿司店的外卖号码,她没理由会记得,甚至都没人告诉过她……为什么就如此确定?而且还这么快……

“……嗯。”

“刚才打给过我吗?…啊,莫非是找哥哥?”

“呃…啊不……没什么。”

对面也没了声音,两头沉默下来,那边说:“…最近好吗?”避开了敏感的话题。

“还好…老样子。”

“上一季的比赛,我看了。”

“哈…很逊吧。”

“很棒哦。”

“…谢谢。”又静了一会,“突然打过来,打扰到你了吗?”

“没…刚在收拾衣服——”像意识到说错了话,对方有些停顿,“…你知道,难得整理一次房间,正好也想休息一下。”

“……喜帖,我收到了。”

“…啊、是吗…”

“…嗯。恭喜……已经多少年了来着?”

“8年了。”

“好事多磨哪。”

“武君也,快3年了吧?”

“……”

“武——?”察觉他的不自然,试唤他,才意识到那不自然的源处。

“…还是,没改掉哪……虽然只有单独相处时才会这么叫。”

“…最后一次了,就放我一马吧。”

“……毫不犹豫哪——‘最后一次’。这样我就放心了。”

“…武君呢?没有打算定下来吗?”

“……至少等你的大婚之后吧…”

“武君,已经不必要了吧。”

“什么?”

“不必再跟随我的步调了吧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如果说过去,是因为不擅处理感情,才只能用迁就维系,那到如今——”

“如今,又有什么差别吗?”

“……”

“京子,不管过去未来,用怎样的关系定义,你都是我十分重要的人——这一点,是无论如何不会改变的。即使我们,不会再像这样交谈了。”

“……那么,武君。我一直想说的话,也只剩下一句而已——”

“一直以来,都喜欢武君这样的人。”

那刻的震惊令他哑口无言,再要追问,对面已切成了持续的忙音。他缓缓垂下话机,知道再打也不会有人接了。

 

不明白究竟在为何怅然若失,明明自己从未有过——和那个人,从未有过无法对现任道起的事,但是,即使在恋人提出分手的时候,都没有如此失魂落魄。

如果问自己对笹川京子是否有着异于朋友的感情,他会说“是”,但如果深究这份感情的定义,问题却太过复杂,复杂伴随着困扰,他从无暇多想,一心扑在棒球和家族事务的他,并没有分给这些的时间。

于是也便没有发觉这样的自己,令重视着他的人们渐渐不堪单方面堆在心里的重负,这种冷漠薄情的杀手秉性,因为其“天生”的定语而安然一副无辜无邪的样子,兵不血刃地捅进他们的胸口正中。

感觉到痛的时候,贯穿而过的伤口已刻上刀镡的纹印。

愈加迫近了。

涌动在观赛席上数万人潮的声息。

直到终于走到这天,才觉得一起度过了太为漫长的青春。我是在结识棒球的那一年正式结识你的吧,真是幸运的年纪哪。加入彭格列、和纲成为朋友之前,便遭遇到彼此。

已经14年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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